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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小溪，看树听水在苍苍茫茫的绿意中，遇见自己。

去小溪，看树听水在苍苍茫茫的绿意中，遇见自己。树，建成了房屋，庇护你我。水的节奏，是小溪自然生命的律动。

小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全景图。　　文 田 涌 图 虚 实 枯荷听雨 耕 心 符二木 青 青　　4年前的深秋，我与爱人艳儿去过小溪。那次，满目的绿撩得我们眼花缭乱，似乎是丢了魂，迷失在山林中，迷失在一条由“鸳鸯桥、殉情崖、田溶瀑布、田溶寨松涛林、听涛亭”等景点构成的绿色世界里。

　　如今，重走“迷途”，记忆变得扑朔迷离，似乎走那么一遭、迷那么一回路，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也难怪，一趟迷途，让我与小溪建立了感情，在那以后的日子里，小溪成了内心的牵挂。　　小溪，位于永顺县境内，地处武陵山脉西端，面积为26347.6公顷，有1500多种植物，208种脊椎动物。1982年建立保护区，2001年批准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属全球重点保护的200个生态圈之一，是世界少有的、中国独有的、中南十三省唯一幸存的免遭第四纪冰川侵袭的低海拔常绿阔叶原始次生林。

　　面对冰冷的文字介绍，我倒愿意把小溪想象成世界的某一个尽头，或者某一个冷酷的仙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今春三月，与一行友人同去小溪，在苍苍茫茫的绿意中，看树、听水。　　看树，每一棵树都有不一样的形态，谁也不模仿谁，随性洒脱的自然生长，枝叶交错、曲直各异，独立成形，张扬的可爱可敬。其中，给人震撼的有南紫薇，树龄300年，一干分出两支，挺拔向上，几十米高，没有皮的树干光滑如玉，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又有枫杨一棵，500年树龄，一干冲天，枝丫伞状分开去，在一片树林中显出高挑的身段，让人渐渐温暖明亮起来。

还有巴东木莲，与二十多米高的瀑布相伴500余年，水流如练，枝叶婆娑，瀑布的喧哗与树的沉默相映生趣，构成了山林深处的一道独特风景。更有1000余岁“长者”黄心夜合，它一树三干，枝叶纵横，染出一片密不透风的绿色天空。

仰头看，仿佛整棵树都横了过来。这样的树，仿佛已经不是树了，像是自然界中历经沧桑的智者，不言不语,不动不移,只是向着太阳生长。四季带来了风雨，带走了岁月，它依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撒下一地斑驳，留下一片想象，这种境界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在树面前，似乎能够看见生命的奥秘。而面对小溪的水，就只能用听来相识。听水的低吟婉转，想象水来自何处，流向何方，琢磨自己的一桩心事，没有孤独，也不会落寞，这是一种可以称之为独品的享受。

　　最奇妙的是半夜醒来，满屋透着凉意，偎在床上，四面八方的水声就浸淫过来，弥漫了整个夜色。在这样浓稠欲滴的黑暗中，声音似乎是可以摸得着的——一丝丝、一缕缕、一绺绺、一股股、一段段的水流仿佛划过自己的双手、双臂、双脚、双腿，头顶、脸庞，搔得整个身子痒痒的、酥酥的，忍不住涌起的心声与之共鸣，与之灵犀相通起来。然后，自己也就放荡在满是柔情的夜色里，赤裸如婴。

那时，便会诧异，历经劫难的肉身还如此柔软干净。这，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独享。　　听水，便能触摸到整个小溪生命的律动，便能敞开自己因世俗羁绊而封闭已久的心扉，让从天上来的、地下来的、季节交替来的、暖流与寒流碰撞而来的琼浆浇灌着自己，充盈着自己，从而，变得踏实，变得饱满。

　　听水，其实是在小溪听自己。看水的奇妙，而又是自顾地自恋般的自我欣赏。　　小溪的水落在清晨层层叠叠的稻田里，宛如美丽的村姑遗失的一面面梳妆镜。鸟过留痕，云去显影，面水自观，都伴着青幽幽的袅袅炊烟，绿茵茵的朵朵浮萍，让人陡生乡野之气。

　　小溪的水落在山间、落在峡谷，像活泼可爱的少男少女，一群群一簇簇地奔跑着，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在乱石间、林荫处、峭崖上留下矫健的身影，令人为之一振，不由地感叹生命的精彩。　　设想，小溪的水落在掌心，浑身带着大自然的体温，泛着翡翠般的春色，活脱脱的像大自然的精灵。它轻轻地一碰你，倏地溅落，化着万千玉珠，化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你的神思会不会恍惚起来？你的善心会不会荡漾开去？　　看树，听水，莫不是在面朝自己，特别是在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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